同步模式 　　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始作俑者之一，德国在战争后期也付出了异常残酷的代价。人民免不了死亡，城市免不了破坏，文明结晶的文化遗产也免不了消失。其最后的象征意义是1945年2月13日晚，同盟军轰炸了德国的历史名城德累斯顿。 　　当晚，轰炸机出动了796架，造成2万5000人死亡。今天在易北河畔闲逛的话，也许会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两个时间的河流，经过现在变成了修复史的奇迹，成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美丽城市。在另一条河边，几百人的轰炸机带来了无边无际的熊熊烈火，可以看到让人吃惊的人们本能地涌向河岸。 　　贝纳德・贝洛特：从易北河右岸Ogstar桥下眺望德累斯顿 　　轰炸后，讨论一直没有停止，德累斯顿的遭遇是残忍的，但是，初期国家社会主义孕育了摇篮的事实，使德累斯顿背负的道德难题变得越来越复杂。英国历史学家辛里·麦凯说，虽然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军事行动，但不能从军事历史的观点来考虑。相反，我们必须尽可能地通过现场经验者、天上和地上的指挥者、老百姓的参加者，通过他们的视角，进一步探究这场灾难。 　　还有一本书叫《城市的破坏与再生》。得到了出版社的许可，我们摘录了其中的第15章“晚上10:03”，这一章以刚发生轰炸的15分钟前为焦点，说明了那地狱式灾难的场景。 　　“德累斯顿：城市破坏与再生”；[英]辛里·麦凯/著、张祝馨/译；文汇出版社2022-2 　　对德累斯顿的第一次攻击是在晚上10点03分，也就是说从投标志信号弹的时间开始，比控制员预想的时间稍微早了一点。不久，后续的飞机从远处的黑色天空狂吹。德累斯顿市民期待着山坡探照灯的光亮，青少年机关枪手瞄准入侵者的时候，也许期待着防止火力的爆炸声。但是，所有的火力都向东移动，这里没有抵抗力。格奥尔格·弗兰克和他的父母在公寓的地下室，他还在睡觉的时候被盖在毛毯里。“从远处可以听到飞机发动机的嗡嗡声和炸弹第一次爆炸的声音。” 　　兰克斯特式轰炸机在1万至1.3万英尺的高空投下了两个主要致命武器：首先是高炸药“市区炸弹”或“曲奇饼炸弹”，一枚重大多是4000磅。燃烧弹的目的是在充满木材的建筑物内部和周围点火。这些炸弹的大小相当于3人一起站着，投弹手按了解放装置的按钮，头朝下从空中坠落。碰到任何坚硬的表面，炸弹就会爆炸，很容易被歼灭。这是“市区炸弹”的意思，有破坏整个市区和大楼的能力。该炸弹直接命中产生的冲击波直接破坏建筑物的构造，其辐射强度之大，数千英尺高的飞机也受到冲击。燃烧弹被捆绑起来，潜在的危害更大。这些燃烧弹利用炸弹造成的混乱，通过破裂的屋顶落下，燃烧起来，轰炸过的房屋中的火焰逐渐连接到火海，甚至连最雄伟的建筑物也逃脱不了灾难。 　　德累斯顿轰炸 　　很多人在地下室里放着很多水桶的水和毛毯。如果他们不面对爆炸引起的高温，湿毛毯将成为他们唯一的防护。但是，这些小砖房看起来不像是避难所而是坟墓。不祈祷的人可能开始注意到肺中有奇怪的压力。这可能是一些人的心理作用，但不管真相如何，他们都需要非凡的意志力，可以抑制自己的本能：离开那个地下室，走向新鲜的空气和寒冷的夜晚，奔赴爆炸声和无人呼喊声之外的世界的冲动。但是，这种本能是错误的，在旧市区外的人不会有这样的逃脱希望。在街上骑自行车的士兵被炸毁，在那一瞬间，四肢被爆炸，躯干倒在了路上。震耳欲聋的爆炸燃烧起来的火焰，把沿路的人变成焦炭，把他们所有的衣服都烧干净，他们的尸体一点也没有。 　　对于只能在地下无力听到爆炸声的人来说，这是精神上的锻炼。他们的家在轰炸机的飞行范围之下。古奥尔格·艾尔和玛丽埃伦·艾尔受到了巨大的考验。埃尔回忆道，“最初的炸弹明显是在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爆炸的”。“继第二张、第三张之后，爆炸声越来越响。那个声音变得非常激烈，好像要把房子翻过来似的。”。他和妻子，还有邻居和他们的孩子僵直地坐着，无可奈何地沉默着。“每小时每小时，我们都在做爆炸准备，可能会撞到下一个地下室。我们可能会在一瞬间结束。”“突然”埃尔拉尔继续说。“下次的爆炸真的很接近我们”。然后，一些可怕的事情同时发生了：地下室的墙壁上有砖块，上次为了让空气流通更多，他们特意松散了，这时突然飞出来，穿过了整个地下室。这次爆炸产生的热气也很快吹灭了他们点燃的蜡烛，灯泡也不亮了。艾尔夫妇和邻居马上陷入了黑暗。艾尔回忆道：“墙壁摇晃着，房子好像要塌了。”。“听到了可怕的爆炸声和破碎声”。 　　兰克斯特轰炸机每隔5~10秒就飞过城市上空，在高空中不断发出的嗡嗡声在心理上感到强烈的不安，但对于在飞机下面或稍微远处观察的人来说，这也是一种“黑色奇观”。在城市的西北部，小说比尔盖尔和他的叔叔在桥下，看到了“圣诞树”掉落的壮观景象。这个男孩和他的监护人好像在避开暴风雨。但是，当他们从这个有利的位置向外看时，眼前的天线使两个人变得模糊不清。从远处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回答，旧塔的前面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明亮天空。 　　大火的德累斯顿 　　那时，圣十字学校角分明的哥特式建筑被射击，炸弹直接遭到破坏，建筑的木石没有向教会提供防御。那一瞬间，藏匿的11个孩子和3个牧师全部死亡。大火在那之后迅速燃烧起来。其他的寄宿生和他们的歌班乐长鲁道夫·马尔斯伯格一起逃出了学校，逃到了外面充满灰的刺骨的空气中。男孩们聚到东逃，穿过燃烧着的前庭，朝着一些街道外面的大花园公园的方向走去。爆炸的波动冲击了圣十字学校的窗户、玻璃和门。 　　隐藏在丽娜商场旁边，在圣十字教会暗石质建筑物附近的人也无法安慰。圣十字教会的一部分屋顶被射击，巨大的教会的中殿被冲击波四分五裂。这时，教堂的顶部已经打开，迎来了无数的镁燃烧弹。教堂长凳上的碎片成了大火的柴火。在震耳欲聋的混乱中，圣十字教会塔上的大钟回应了爆炸的回复，疯狂地敲打着。在不远的地方，代表这个城市现代世俗生活的莉娜商场瞬间遭到破坏，巨大的炸弹瞬间破坏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自动扶梯的复杂构造。每个橱柜的织物、家具、衣服、家居用品、床上用品、亚麻织物都很快被点燃了。 　　德累斯顿的旧市场 　　百货商店周围的街道上依然有很多从农村来的难民和惊马。无论是没有被金属或石块粉碎或撕裂的人，还是没有活过就烧死的人，都无法从高炸药的致命威力中逃脱。这些炸弹可以改变空气本身，代替瞬间超音速冲击下可呼吸的氧，在不到1秒的时间内可以解肢人体，按压人体内部器官，几乎可以挤压肺。心脏剧烈收缩膨胀，无数血管、静脉、动脉瞬间破裂。伴随着爆炸的热辐射，使大气成分富有弹性，膨胀，立即压缩，使空气一边上升一边呼吸。 　　再到北方一些城市的圣母教会地下，人们就站在地下室的低石质天花板下，感受到一系列接近亚音速的轰鸣声，这种轰隆轰隆的声音是如此深沉，与其说是听觉体验，不如说是触动脏腑的感觉。就像藏在地下室里的吉治·莱歇尔一样，那个夜晚，肯定有很多人怀着热情的信念祈祷着。这种信念他们以前没有承认过。圣母教会最终免于灾难，也许觉得这样神圣的空间永远不会成为轰炸的目标。有教堂的支柱和巨大的砂岩石，有可能为这座建筑提供更直接的稳定性。城市所有砖瓦建筑的地下室的墙壁开始倒塌，气温持续上升，空气也越来越稀薄。与此不同，圣母教会的地下室和铺在地上的冰冷石板也许舒适而平稳。 　　圣母教会 　　但是，在室外德累斯顿的优雅气质消失了。在一些街道外，插头街的高级商店和附近有钱人的高级公寓被破坏，橱窗的玻璃也被完全粉碎了。精品店、香水店、珠宝店：精致的装饰品和香水都是焦炭。高级酒店全部炸毁至陷落，丝绸窗帘支离破碎，燃烧着，大理石地面开裂，床、床单和地毯被更激烈的火势吞噬了——火焰最初慢慢蔓延，但很快就被火海所累积。曾经很傲慢的街道，现在发出咻咻的声音，水管爆炸后喷射，人行道四分五裂，露出外面的餐厅的桌子和椅子在火焰中噼里啪啦地响着。隐藏在这些精致店铺正下方的地下室里的人，发现出口处被燃烧着的瓦砾堵塞着。他们知道自己被活埋了。 　　而且，它是所有人共享的景观、共同的文化、宗教的焦点，似乎包含着都市灵魂的不同色调。茨温格宫的宫殿、亭台和观赏花园遭到了枪击。宫殿内的艺术品已经转移到了安全地带，这座建筑物本身--似乎是巴洛克式的幻想曲--是这个城市最珍贵的地标之一，向世界展示着轻松有趣的情感。这里几乎没有燃烧的东西，但是那个装饰美丽的亭子在大火中一瞬间变成了寂寞的空洞。在离这里数码远的地方，是更加闪耀的森林Paio剧院。当晚，接待室、镀金的箱子、天鹅绒和优质木材构成的巨大礼堂被炸毁、烧毁。和茨温格宫一样，森帕歌剧院的目标是偶然的，但它的射击却和射进这座城市的心脏一样，破坏了德累斯顿的精神风貌和现代文明中展示独特地位的全景图。 　　森林歌剧院 　　这个城市历史的灵魂就在东南数码处铺着石砖的广场对面。天主大教堂是18世纪巴洛克式的建筑，地下墓室里保存着萨克森国王和选帝侯的遗体。伟大的选帝侯强王奥古特去世后，他的心脏被摘除，埋在了大教堂的墙壁上。冒高炸药从大教堂的顶部头部向下掉落是纯粹的虚无主义的象征。 　　这不是生产光学设备和飞机的坦克零件的工厂。希特勒和纳粹崛起的过程也是维持着独自生命力的神圣场所。如果那个被破坏的话，对于目睹了这个破坏的人们来说，不是士气崩溃，而是纯粹的绝望和愤怒吧。当然，几百架飞机满空的时候，没有人考虑古迹文化遗产。在旧市区狭窄砖墙的地下室里，保护肉体的基本需求几乎是几千人的唯一意识，每次爆裂都会让人恐惧。大教堂倒塌的轰鸣声夹杂着东面几个街区传来的刺耳的噪音，在克伦佩雷尔所在的“犹太人之家”的地下室里，居民们紧紧地依偎着。维克多·克林佩雷尔回忆说，除了不断重复突然的爆炸声之外，还能听到人们微弱的呜咽声。他和妻子伊娃本能地趴在床上，把头埋在椅子下面。再次受到强烈冲击，地下室的后窗突然爆炸。让克里宾利吃惊的是，外面的庭院“像白天一样明亮”。 　　光来自镁照明弹和火焰的可怕组合。地下室的另一位居民意识到火焰很快就会蔓延的危险，还记得地下室里有水泵。人们拼命地给刚燃起的火浇了水。他回忆说，周围不断传来爆炸声，克莱恩佩雷尔失去了对时间的客观感觉。地下室的人都在这场严峻的考验中有点心不在焉。他们神经紧张，随时准备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，但在这种情况下，自由意志暂时失去了主导。 　　轰炸后的废墟 　　吉治莎·莱淋浴回忆着，在她所在的地下室里，在咕噜咕噜的声音中，谁都很安静。她抱着六甲的母亲没有坐的力量，躺在地上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。 　　他们谁也不知道。这只是个开始。比克多•克林佩雷尔还记得那天晚上的空袭即使在第一波轰炸后结束，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灾难。屋顶、门和窗户的破坏和破碎，把空了的建筑物变成了巨大的烟囱，火势越来越大，吞噬了数千个家庭、商店和企业，吞没了人们共同的记忆。仅仅15分钟，第一波244架轰炸机和9架标志机就向德累斯顿投下约880吨的炸弹，其中57%是高炸药，43%是燃烧弹。4000磅的空投地雷和其他各种炸药扫荡了城中的建筑物，数百个燃烧弹用不同的引爆器和延迟引火装置爆炸，进一步助长了地面、家具、梁、衣服之间蔓延的火焰。第一波轰炸机的低音嗡嗡声现在已经渐渐消失在夜色中，剩下的不是寂静，而是建筑物倒塌时的破裂和崩溃声。但是，最残忍的声音，可能是在最初的标识信号弹被投下约30分钟后，在远处没有坏掉的街道上响起的脆的警报声。这是通知地下室的人解除危险的信号。这样的残忍是无情的损失，因为市政当局想告诉德累斯顿人，最坏的情况过去了。 　　责任编辑：钱成熙 　　校正：丁晓